别问我谁是迪斯科[八零] 第411节
别问我谁是迪斯科[八零] 第411节 (第2/2页)这个话题不算新鲜,前两天有一位女同学也在讲台上输出了自己的观点。
可是,这位严同学的特别之处在于,他对国有企业产权改革的看法,几乎是一面倒地大加抨击。
严同学认为,引入外来资本、私营经济,来购买稀释国有股份,已经造成了国有资产的大量流失,国退民进的过程,会造成国有资产被高价低估、企业干部暗箱操作、中饱私囊。
“以前的国企是‘大家拿’,很多职工家里缺什么了,就去单位拿点,反正大家都拿嘛。后来企业通过各种改革,减少了这种风气,又冒出了好多国企干部中饱私囊,‘大家拿’变成了‘拿大家’。他们拿的东西,远不止是扫帚墩布,针头线脑。国有资产的价值被低估,损失的金额单位是以百万计的!”
截止到这里,狄思科对他的观点还是比较认可的,改革的过程中确实存在这样的问题。
但是,对于严同学接下来的话,他就不敢苟同了。
严励认为,为了避免国有资产的大量流失,应该从企业内部寻找突破口,尽量保留国资占股,停止某些地方卖企业的行为,放缓产权改革的步子。
严励在讲台上口若悬河,讲了半个多钟头,他这次是放开了讲的,把很多人讳莫如深的问题,摊开在阳光下。
讲到精彩之处时,台下同学频频献上掌声。
今天正好有副校长来他们班旁听,所以,严同学不但在同学面前露了脸,也因为词锋犀利,在副校长那里留下了深刻印象。
上讲台的活动每天都要进行,而且是每天两个人。
严励讲完的第二天上午就轮到了狄思科上讲台。
他原本准备的热点问题是“企业并购,强强联合”,这也是腾飞公司比较有特色的改革内容。
不过,前一天听完了严励的演讲以后,狄思科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,简直不吐不快。
所以,他思量再三,放弃了之前写好的发言稿,又连夜草拟了一份演讲提纲。
邹舟半夜醒来,发现他还在奋笔疾书,忍不住奇道:“你不是已经写好了发言稿么?怎么又写?”
“嗯,我对严励下午的发言有些不同看法,明天上午就是我去发言,我想借着大家还有印象,谈谈我对产权改革的看法。”
邹舟颔首说:“那你就说说吧,大家对这个问题看法不太一致,有些同学确实比较赞成严励的观点。”
在很多人看来,只要抨击国有资产流失,就是某种正确。
邹舟怕他太年轻,掌握不好分寸,遂提点道:“这个问题可大可小,你可得斟酌着来,别被人误以为你也是中饱私囊那一伙儿的。”
狄思科感激地冲他笑笑,算是谢过他的提醒。
学员要讲的议题都要提前一天告知组织员,如果学校里有老师教授对这个议题感兴趣,就会在演讲这天来班级旁听。
狄思科前一天就跟组织员说了,他要更改演讲内容,也讲讲对国有企业产权改革的看法,而且他明确表示,自己有不同看法。
所以,今天下课以后,来国企班一支部旁听演讲的老师比昨天多很多。
大家最喜欢这种不同观点的碰撞了!
狄思科径直走上讲台,在大家的掌声停止后,就笑着说:“我今天要讲的内容也是国有企业产权改革的问题。昨天,严励同学的演讲非常精彩,很多同学都赞成严同学的观点,我对严同学的观点也是部分认同的,为什么是部分认同呢?因为我并不认为担心国资流失就要叫停产权改革,这其实是一种因噎废食的表现!”
“原本我准备的演讲内容并不是产权改革,但是我太想跟大家探讨一下这个问题了,所以就放弃了之前的演讲稿。”狄思科将自己的讲稿放到讲台上,笑着说,“我随便讲一讲我的观点,也欢迎大家一起交流,批评指正!”
有很多不赞成严励观点的学员,在台下啪啪鼓掌。
即使狄思科不说,他们也要准备反驳严励了。
狄思科继续道:“我昨天简单了解了一下严同学的工作履历,只能说,严同学的工作能力非常强,而且也足够幸福,并没有经历过企业破产危机,也没体会过走投无路的滋味。”
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,几乎落针可闻。
狄思科面向大家说:“我想再跟大家做一次自我介绍,我叫狄思科,今年三十岁,参加工作以来,大多数时间都在国有企业工作,接近十年的时间里,见证了三家国有企业的改革,并且亲自主持了两家大中型国企的改革。很不幸的,在我接手之前,这两家企业的情况都不怎么样,第一家因为经营不善,职工三天两头到市里上访。第二家更糟糕,当时市里已经在考虑让它破产了……”
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看了腾飞的纪录片,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同学们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。
坐在最后一排的进修部主任,听到同学们的笑声,便询问身边的老师:“这位小同志是哪个单位的?大家都笑什么呢?”
被问到的老师低声笑道:“这位狄思科同学是位大明星,还挺厉害的,您一会儿就知道了……”
第198章
只听严励演讲十几分钟,狄思科就可以断定,这是一位接受过系统教育和培训,从顺境中成长起来的干部。
俗称,掉进了福窝里。
按照严励的观点,以防国有资产继续大量流失,企业应该从内部寻找解决办法,堵住转让、并购和减持国企股的口子。
而在狄思科看来,这种想法过于理想化了。
他在教室里环视片刻,笑着问:“在座的老师和同学中,有谁是经历过企业破产危机的吗?哪位同学要是有过相关经验,请举手向我示意一下。”
闻言,学员们都下意识回头张望,寻找那些举手的同学。
这间教室里的学员都是重点国企的领导干部,即使企业有经营问题,也少有会干到破产的。
五十多人中,只有一位女同志举了手。
狄思科这几天已经把49名同学的名字都记熟了,此时便准确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。
“郎巧红同学举手了,看来只有郎同学能理解我的心情。”